作者丨宁刚

前接：19.孔先生惨死；20.神婆子

21.捞最好的海参

谢狗子问他表弟从哪弄来的，狗蛋说：“先别管这些，你就说俊不俊吧，宋老太爷能不能相中吧？”

谢狗子高兴地说：“能，能，一准能。不是兄弟，这漂亮娘们你从哪弄来的？”

狗蛋说：“不是你找人捎信说让找个长得漂亮的神婆子吗？”

谢狗子说：“没错，可是这么漂亮的娘们从哪弄来的，你得说明白呀，不然让我们那大小姐知道了，可不好办呢，现在往南山里领个人可他娘的麻烦呢。”

狗蛋说：“哥你放宽心，绝对良民，是旅顺下沟烟馆老板王欠德介绍的，他不咱家老乡吗？这下你放心了吧，再说听说他家卖买里还有宋老三的干股。”

谢狗子一听这话，也就放了心了，高高兴兴地领着这个叫秀梅的神婆子，进了宋老三家。

进屋一引见，宋老三看到秀梅，立马两眼放光，好像身子骨充了电，病好了一大半，嘴里一个劲地夸谢狗子这事办得好，顺手就扔给谢狗子一百大洋。

神婆子秀梅一看宋老三出手这么大方，立马满脸猸笑，扭着身子骨就上来和宋老三说：“宋老太爷咱开始治病吧，治好了你老的病，身子骨硬朗。”边说边往宋老三床边上靠。

宋老三这会子看见秀梅这个搔样，病好像没有了，两眼放光说：“治疗！马上给我治疗！”

秀梅说：“宋老爷，给您治疗前得先吃我一粒丹药，吃完了您就身轻气爽，身子骨就更结实了。”

宋老三一听说要吃粒丹药，非常警惕地说：“那可不行，我们家丫头片子说了，不让我随便吃别人的药。”

秀梅说：“宋老爷，咱这药可是灵丹药，您老人家要是不放心，那我先吃一颗。”

谢狗子这会在旁边帮着说：“秀梅先来一粒，免得我家老爷吃了再不舒服。”

秀梅端起水碗一口吃下一粒丹药，吃的时候故意把一半水洒在了胸口，本来她衣服穿得就薄，水一上去，胸前两个犹物是呼之欲出。

宋老三瞪着两只眼盯着秀梅的胸口，都快急疯了。

谢狗子一看宋老三这架势，赶紧退了出来。宋老三一看谢狗子退出了，一把从秀梅手里抢过来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这时，秀梅手里的皮鼓就响起了，扭动腰肢围着宋老三就转圈唱起了经文，腰上的一圈玲铛，也随着腰肢摆动发出好听的声音。

宋老三的心思压根就不在治病上，秀梅给他吃的丹药这会也发挥了作用，让他一下子来了精神，两眼发着绿光盯著秀梅上下抖动的胸口，至于秀梅唱的啥玩意他才不管她的。

秀梅边跳边唱，看着宋老三，不停地用胸口碰宋老三的脑袋，宋老三哪受得了这个，再加上秀梅给他吃的丹药起了作用，从床柜子里拿出二百大洋就扔到了秀梅身上，这娘们一看有银子挣，哪管得了什么治病的事，赶忙把掉地上的大洋拿起来放到大布袋里。宋老三趁机一把就把秀梅拉到了床上，三下两下脱了秀梅的衣服，在神婆子秀梅的欢叫声中行了花风搔雨之事。

这事也怪了，通过神婆子秀梅几天的治疗，宋老三突然病好了好多，每次治病前秀梅都让宋老三吃一粒丹药。宋老三问了好几次能治好病吗？秀梅说这药就是专门为您老人家炼制的，宋老三也就不问了，反正多年没这么快乐过了，让吃就吃。

过了十几天，秀梅要走了，留下来5粒丹药，说让宋老三不舒服了就抓紧吃。宋老三问神婆子秀梅啥时再来，秀梅说只要您老捎个信，我就会回来。这个宋老三是一万个心不舍得送走了神婆子秀梅。

自从这神婆子秀梅走了之后，一段时间宋老三就能来回遛弯了，饭量也上来了，奇了怪了。宋老三夸谢狗子办了件漂亮事，可就一样呀，过些日子就下面不老实了，这家里这几房小老婆哪有秀梅那劲呀，经不住折腾，再说也没那花样。真把宋老三气坏了，赶紧打发谢狗子去把神婆子秀梅找来，只要秀梅一来，治病丹药一上去，宋老三病就好，可就一样，经过小半年，宋老三是越来越瘦。他闺女宋媚回来一看问了几次，可是看宋老三饭量挺好，能吃能喝能折腾，又听说神婆子秀梅治病救人治得好，也就懒得问了，任凭宋老三在东屋里和神婆子秀梅折腾。

神婆子秀梅给宋老三治病了有半年时间，告诉谢狗子说：“谢管家，宋老爷身上虚，需要大补。”

谢狗子一听这，马上安排人把码头上总把童把头给找来了，告诉他，安排船只和兄弟，到老铁山水道去给老爷捞最好的海参。

童把头一听，马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小跑着就去安排了。

从这以后，宋老三天天海参吃着，人参汤补着，身子骨好了这么一段时间。

有天秀梅和宋老三在床上做完法，说：“老爷我觉得你这个身子骨好了，我给你介绍个好姐妹艳雪，帮你采阴补阳治病如何？”

宋老三迷信透顶，一听采阴补阳，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赶紧说：“那快去请艳雪小姐吧。”

秀梅一听宋老三同意了，扭着身找谢狗子，要了大马车就回旅顺了。

转天下午，秀梅就陪着个妖艳的女人来了。这个女人穿着高开叉旗袍，大腿雪白嫩嫩的，胸高挺着从车上下来。

宋老三一看口水都流下来了，也顾不上秀梅了，上去一把拉着手就奔了卧室了。

宋老三关门前对谢狗子说：“给秀梅拿三百大洋，让她回城吧。”

秀梅一听既有钱又不再累身子了，晚饭都没吃，转身上车就走了。回到旅顺烟馆，她谎称老家的娘病了，得回去一趟。烟馆老板知道，这小一年时间，她和宋老三好上了，也不敢得罪她，就准了她的假。

秀梅这娘们这一年时间从宋老三手里可挣了不少钱，她哪会看病呀，每次给宋老三喂的丹药，都是日本人奶牛厂里给牛吃的催情药，她也知道这玩意人吃多了早晚会死，更何况宋老三都六十好几了，又天天吃着乱七八糟的补品。中间档口，秀梅偷着找过中医给宋老三号过脉，算着宋老三过不了八月十五他就得死，这要是让宋老三他女儿知道了就是个死，她女儿秀梅可是见过，那可是个女恶魔。所以她花俩钱找个窑姐顶上自己，抓紧时间早点跑。她早都想好了，过海往南跑，买了当天去烟台的船票她就跑了路了。

秀梅这娘们偷着跑了以后，就无影无踪了，还有一个跑的就是狗蛋了，狗蛋赶巧第二天到烟馆去找秀梅，听老板讲秀梅请假回黑龙江老家了，心想让这娘们办的事成了？不行，我得出趟远门，也出去躲躲。想到这，这小子到南山里找谢狗子借钱说要到南边弄点茶叶回来，等挣了钱三七开，谢狗子拿七成，谢狗子一听，天下还有这好买卖，马上拿了一条小黄鱼给了狗蛋。

狗蛋拿着手里的金条，眼睛里都冒蓝光了，嘴里面还要假装说：“哥，等兄弟的好消息。”

出了大门，狗蛋就去到码头找到了正忙着装鱼的童把头。

童把头一看狗蛋突然到来，吃了一惊，忙问狗蛋什么事？狗蛋就把秀梅跑了换了个艳雪前前后后的这事简单地给童把头说了一遍。

童把头对狗蛋说：“看来是秀梅把事办成了，你也不能在南山里久留，我分析秀梅不可能回齐齐哈尔老家，真要是宋老三死了，以目前宋媚的势力一定会找人回东北找到她，毕竟东三省目前是日本人的天下，狗蛋你马上走，今晚上海上天气很好，我找条小船送你到北城皇岛，你从那里搭船到蓬莱转道南下。”

狗蛋说：“行。”

晚上，老铁山海面上悄悄地出现了一条小渔船，小船上的狗蛋不一会就和小船消失在夜色中。

22.六十六大寿

童把头送走了狗蛋，转身就往大萌子家来了，轻轻的一打门，大萌子爹开了门引着童把头就奔后边的小屋，推开门，柳先生在里边坐着正等着他，见童把头来了忙问送走了，童把头忙说送走了。

柳先生说：“这说明他们把事办完了，计划一切都按照我们谋划的步骤在走。下一步宋老三一死，日本人一定会派宋媚回南山里，因为这个小码头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目前随着战争的推进，日本人越来越多地需要从南山里这个隐藏的小码头运送军用物资，第一隐藏性大、第二码头上的工人开资都是宋老三掏，日本人不花一分钱，第三日本人运送啥玩意都没人管，桥本勾经常运送走私和偷运回日本的东西都从这个小码头走。所以，日本人对这个小码头非常感兴趣，如果宋老三死了，桥本勾一定会派宋媚回来看着，这件事多亏了狗蛋这小子，也多亏了大萌子娘救人一命才换得这个结果。”柳先生说完，继续抽着烟。

童把头说：“哥，俺嫂子用啥法子，这狗蛋咋那听话？”

大萌子爹抽了口烟，慢慢地说：“狗蛋是个苦命的孩子，那年他11岁，他娘带着他从东北逃难投奔谢狗子，他们跟谢狗子是姨表亲，狗蛋管谢狗子叫表哥，来了没半年，狗蛋娘病死了，宋老三让狗蛋帮他养狗，有天狗蛋实在饿急了，就偷了狗盆里的宋老三喂狗的骨头吃，被宋老三发现，打了个半死，扔到了南山坡。被萌子娘打草时看到了，就把孩子背回家来，请了郎中看了半个月给治好了。狗蛋私下拜了萌子娘当干娘。后尾儿狗蛋又去找了谢狗子，谢狗子就偷偷的把他这个表弟安排到了旅顺的烟馆。没几年功夫，狗蛋在外混得出息了，为了给孔先生报仇，我就把这个情况和柳先生说了，柳先生和把头您商量计谋时，说必须得找一个谢狗子和宋老三都信得过的人来找大仙治病。我当时就想到了狗蛋，和柳先生一说完，柳先生就让我去旅顺找狗蛋，狗蛋一听说要弄死宋老三，坚决支持咱，俺把柳先生给俺的大洋都留给了狗蛋。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至于狗蛋咋找的那些女人俺就不明白了，狗蛋告诉俺说，干爹你和柳先生啥也别问，我一定按照柳先生和童把头制定的主意走，绝对不会走样。”

柳先生说：“狗蛋这孩子言而有信，至于他用啥办法找来的这个妓女秀梅和后期的艳雪，这些我们都不用管它，我们只要结果。童把头，这件事还待你再添把火，你需要办两件事。”

童把头说：“柳先生您说让俺咋办，俺咋办。”

柳先生说：“要让宋老三早点归西，那就把他的生日办大，让他死在他生日当天才行，这需要你的人要大张罗宋老三的生日宴。第二件事，就是你要在宋媚接手南山里后，快速地变成她的红人。”

童把头说：“柳先生您糊涂了吧，她可是咱们山东人的仇人，这么多年，她带着日本人杀了多少山东人，多少中国人，俺咋还能帮她呢？”

柳先生说：“童把头你先别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为孔先生报仇，正是因为要报仇才让你成了她的红人，更好地接近她，找机会除掉这个妖女。”

大萌子爹在旁边抽了口烟，说：“俺看柳先生这法子在理。”

童把头想了想，重重地点点头说：“好，就听你柳先生安排。”

本年南山里的红樱桃和黄樱桃结的果子可不错，谢狗子打发手下丫头洗了两大盘子，送到宋老三房间。

自从艳雪来了，宋老三这些日子基本上没离开过屋，就是宋媚偶尔回来看他，他都懒得见上一面。宋媚也了解她爹是个啥德性，不见就不见。

宋老三和艳雪吃着桌上的大樱桃，嘴巴扯着露着小黄牙，他心里琢磨着本年是他六十六大寿，樱桃大丰收，借这个由头，又可以从租户们身上榨出一批银子。想着想着，他乐了。

艳雪问：“老爷，你乐啥？”

宋老三望着艳雪雪白的胸口说：“我乐你那，老爷就稀罕你。”

艳雪佯装嗔怒地嗲声说：“老爷，你可别逗我了，上个月答应说给我买条大金项链，都没给人家买。”

宋老三边抱着艳雪往床上走，边说：“买，一定买。老爷我六十六大寿，当天老子亲自给你戴上。”边说着边又不老实起来，艳雪嘴里说着老爷真坏，顺手给宋老三喂了一粒丹药下去。

本年宋老三的六十六大寿可是真热闹，提前一个月就把请柬送了出去，驻旅顺关东军、特高科、各买卖店铺有头有脸的都送到了。

码头上的海鲜可是把童把头给忙坏了，他一个人带着各路把头和老乡，又是海里、又是地里、山上，做宴席的各种食料都备齐了，就这样，还要一天往宋老三家跑几趟，询问谢狗子老爷办大寿需要他干啥就吩咐，谢狗子一句话，童把头就带着南山里的山东人忙起来。

谢狗子一看这阵仗，心里乐开了花了，心想正好自己忙不过来，有童把头忙前忙好，他也乐得个清闲，天天去赌钱玩。

宋老三这寿礼可真是排场，搭了三个大彩棚，请了三家戏班子，锣鼓喧天好不热闹，十里八乡的也把大集搬了过来，整个南山里人来人往人流如织。

童把头带着大伙是忙着忙后，又请厨子又办货，他这个操心劲，让回来给她爹做寿的宋媚看到了眼里，心想这个人以后可以培养一下为她所用。

“劈啪啦、叮、当”的鞭炮声，拉开宋老三的贺寿大礼，旅顺的各路人员、关东军的头头、各村的甲长和保长都到了。

宋老三穿着火红的真丝寿衣，由艳雪扶着，出现在人们面前。

大伙一看，这位宋老太爷，脸皮青瘦、身上无肉，说话时双手直抖。懂行的人一看，这位阳寿大限可能快到了。

就听宋老三说：“今天老朽六十六大寿，感谢各位大日本太君、感谢各位甲长保长，感谢南山里的三老四少，宋某人能活到六十六岁，挺知足！感谢各位的赏光，吃好喝好。”

这时候，童把头突然带着各位把头们喊了一嗓子：“祝宋老太爷寿比南山不老松，长命百岁呀！”

宋老三一听这个乐呀，嘴里一个劲地说“喝好吃好弟兄们”。

宋老三举着个酒杯，走到了桥本勾面前说：“感谢桥本君光临老朽的寿礼。”

桥本勾今天是连脸皮缝隙里都堆满了笑，举着酒杯说：“祝宋君生日快乐。”

这时候，关东军驻旅顺犬养少将也拿着酒杯过来祝寿。宋老三看今天日本人真是给足他面子，乐得他左一杯右一杯地喝得痛快。

童把头带着几个把头也过来给宋老三敬酒祝寿，宋老三咧着个笑脸告?几个把头说：“好好干，本年咱分红。”几个不明事理的把头们，都高兴地说谢谢宋老太爷，只有童把头冷静地看着宋老三惨白的脸，宋老三虽然有酒精给活血，不过仔细看就觉得这老头脸上其实没有一点血色，己显出了将死之相。

其实，这一群乱七八糟的人里边，看出点问题的，还有一个人就是桥本勾。桥本勾从一进门看到宋老三这个人开始，就觉得这个人是重病缠身，来日无多。他内心都升腾出赶快要找接管码头管理者的想法，不过想法归想法，目前南山里最好的管理者还是宋老三最合适。念头一闪，桥本勾就不再想他了，因为他的想法被关东军犬养少将的酒杯给碰了一下，马上脸堆笑容和犬养喝起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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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宁刚，曾任91447部队正治处主任，海军中校军衔，现任旅顺口区司法局四级调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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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易书生